我是棠棠呀

狄姜、芦花,不拆不逆

醉二郎

小脑洞 ooc 一发完

城里新来的年轻富户鲁老板看上了华家那个在衙门当差的华二郎。

这事儿旁人还不知道,连华二郎自己也没察觉,是鲁老板身边的长随看出来的。

那时鲁老板初到贵境,不过三两月功夫,便在本地生意场上如鱼得水,将将扎下了根,几个已有了往来的富商便结了伴请他在酒楼里吃酒补做接风。

当家人见面也都没带家小,这几个富商都是三四十往上的年纪,皆是面有胡须或是胖脸腆肚儿的,鲁老板却与他们不同,他年纪不过二十岁,脸庞俊秀,身材颀长,便是一样式的锦袍在他的身上都能穿出别样的风度来。

城里的,包括在座几位也有曾看他年纪轻欺生的,他却每每遇事都能化解,路子似是通了天一般,手里也阔绰,又兼口里圆滑,处事老辣,几番下来给他使绊子的也都偃旗息鼓,众位只剩下纳罕,这样的人物便是在京都也能显得出来,怎么偏来了这里?

几人吃了会儿酒,话已经聊顺畅了,鲁老板正坐在临窗的位置,偶然往楼下看,“咦”了一声,伸手指道:“那个是谁?”

几个人探头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,楼下一个玄衣长袍的青年正悠然走过,脸皮细白,容貌秀嫩。

“那是衙门里当差的华二郎。”

华二郎常在街上巡视,城里许多人都识得,他模样长得好,堪称秀美,却拳脚功夫了得,为人正派,然而母走父又死,兄长离家多年不知生死,家里一个亲眷也无,谁见了不道一声可惜。

鲁老板捏着酒盅,看着华二郎慢慢走远的背影,那圆咕隆咚的后脑勺下边儿露出一抹嫩嫩的脖颈来,白得晃眼。

鲁老板眯了眼,暗里砸了咂嘴:是个官差呐。

方才他的长随也伸长脖子看了一眼,再一瞅鲁老板的脸色,心下了然,散了席,也不用鲁老板吩咐,到晚上就把华家的底细查的明明白白报了上去。

过了几日,华二郎下了值正往家里走,忽听得一人唤他,扭头看到一个白色锦袍的年轻人从一旁酒肆里走出来,向他道:“都头巡街辛苦,可要来一同吃酒解解乏?”

华二郎正纳罕这人是谁,酒肆的主人笑道:“二郎快进来,这是鲁老板,常来我这里吃酒,今日难得叫一回人呢。”

华二郎再看这年轻人,心道:原来这就是那几月前来的富户,大人说他手眼通天,行事手段了得,竟是这样的好模样好气派,倒像个大家里的公子哥儿,不像个行商的。

两人进了酒肆,鲁老板叫来伙计收拾了桌子,又重新上了几样荤素小菜并两壶酒,亲自给华二郎斟满一同饮了,笑道:“我常见都头下了值经这里家去,道是好个人物,早有心相请,今日便唐突了。”

华二郎摆手说哪里哪里,承蒙相邀。

两人吃了会儿酒,交谈之下,竟都是上无父母,下无兄弟姊妹的光棍汉,一时摇头苦笑,有些惺惺相惜起来。

鲁老板看了看窗外小桥流水柳如烟,似是想起旧事,低声道:“我阿娘原籍便是这里,昔日这处原不是酒肆,是个卖针线绣品的铺子,她时常来这里做工,抬头看到的兴许也是这样的景致呢。”

华二郎看他眼里愁绪,心想这人真是个孝子,又想到自己那合离远走的娘亲,不知此生还有没有机缘再见,一时也有些戚戚然道:“我幼时娘亲也常做绣活贴补家用,也是在这家铺子,已是有二十多年了。”

有此缘故,两人更见亲近,吃到酒肆要上锁才各自家去,又约了次日。

至此,二人便常约着一同吃酒,酒肆也不常去了,轮流买了酒肉到华二郎家里去吃,日渐亲密,互称兄弟,鲁老板全名鲁德培,便叫做阿培,华二郎年纪长,却不愿被唤作哥哥,有个缘故:这阿培生了一双琥珀色的猫儿眼,平日里做鲁老板时颇有架势,一和华二郎吃了酒便像那耍懒的猫儿一样,眼里纯挚含情,叫起哥哥来怎么也不似弟弟的模样,叫得华二郎脸热心慌,别扭得很,直说还是叫二郎吧。

中秋节前,华二郎收到鲁德培长随送来一封请帖,是阿培正经写了帖子邀他去鲁家过团圆节,问他得不得空,长随还提着礼盒,装着几样鲜果子和月饼,华二郎收了,对长随说中秋得空,可与阿培一同过节。

等长随走了,华二郎合了院门回转,抬头看天上将满的月,他已有许多年没正经过节了,幼时阿娘在家时,日子虽然清苦,逢年过节她却总有百样办法置办得有滋有味,后来她走了,女人家自己脱身已是难事,怎么带得走孩子。

阿爹脾气暴躁,带着两个男孩儿,平时尚且胡乱对付,年节也不过是三父子难得坐在一起没滋没味地吃顿有荤菜的饭,别家热闹一场,他家连个笑脸也没,后来长兄犯事躲了出去,再没消息,没几年阿爹也病故,家里便连个同桌吃饭的人也没有,衙门里的一伙人寻常吃酒也有快活的时候,却总戳不到心窝里,偏这个阿培不一般,二郎心想:若真是我的兄弟就好了。

再一想,自己这穷家哪养得出来那样金尊玉贵的人物,还是不要委屈阿培了。

中秋那日,华二郎下了值,回家换了干净整齐的衣裳和靴子,头脸也收拾干净了,才提了备好的果品点心去鲁家。

往日他总听说富户家里亭台楼阁,呼奴唤俾,好大的规矩,总推了不去,这是头回登门。

到了鲁府门前,果然高阶朱门,好生气派,送帖子的长随正在门口迎他进去,递过了节礼,被领着一路过了几重门,华二郎心道:这比去首富家里办差问话那趟所见的还要气派。

才到了鲁德培眼前,便打趣道:“平日在我家里吃酒真是委屈阿培了。”

鲁德培今日穿了一身家常的蓝色束腰长袍,发束玉冠,端的是金质玉相,通身的风流倜傥。

一见到华二郎便拉着他道:“今日佳节团圆,二郎与我不醉不归。”

领着他左拐右拐又走到一处水榭,那里面已置了一桌好酒好菜,两人走进去对面坐了,鲁德培挥手叫仆从都远些侯着。

此时天光已暗了下来,四处都点了灯,水上灯光月影,小榭酒香四溢,华二郎饮了几杯酒,许是难得美景佳节,心头惬意万千,竟觉得有些飘飘然,热气从心里涌到了脸颊,端着酒笑道:“阿培,我有许多年没这样欢快过了,多谢你。”

鲁德培也笑了起来,道:“我也是一样,许多年都没有欢快过,我也要多谢你。”说完同饮了杯中酒。

他一双猫儿眼,在灯下亮晶晶的,瞧着华二郎,二郎今日难得穿了一身白色长袍,笑起来一边嘴角勾出一个小小的梨涡来,细白的脸蛋儿被酒气熏得粉嫩,更显得模样绵软好欺。

鲁德培知道这人其实十分不好欺,看着绵软,惹怒了他一通拳脚下来非死即伤,却也十分好欺,是他在意的人,便是受尽委屈也要护得周全。

也是在意我的吧。

他想着,又给两人添酒,笑道:“今日高兴,哥哥不许说回家的话,要与我痛饮三百杯。”

华二郎酒端在嘴边,又听他叫哥哥,许是醉了,竟听出几分撒娇的意味来,脸颊更热,笑骂他淘气。

夜渐深,酒更浓,鲁德培再添酒时,华二郎已醉倒在桌上。

鲁德培放了酒壶,起身走过去,俯身细细看了一遍华二郎眉眼唇角,伸手在他嘴角有梨涡的地方点了一下,心道:可惜了,睡着了不能笑一笑,还想尝尝这小窝是什么滋味儿呢。

又摸摸二郎脸颊,摸到了脖子里,手下软滑温热,果然好摸得很,咽着口水心里砰砰直跳,捂了捂心口,忙唤人拿东西来抬二郎到卧房去。

此时正是夜半,鲁德培抬头看中天的月:阿娘,您从来不疼我,只想着这个儿,如今我见到了也只想多疼疼他,您要是不乐意就托梦多打我几顿出出气吧,别恼哥哥。

(唉,好不要脸。)

二郎做了个奇怪又羞人的梦,梦到跟人肌肤相贴交颈痴缠,连着做了半夜罔顾廉耻的事,好不快活。

若只是春梦便也罢,可这对象竟不是哪个娇滴滴的小娘子,而是阿培!

听着梦里的阿培一声声地叫哥哥,他既羞耻又情热,抱在一起怎么厮磨也不够,累得手脚瘫软也要阿培趴在身上才舒坦。

怎知他醒来时阿培真的趴在他身上!

华二郎惊得险些将人推下了床,然后便觉头痛欲裂,昨夜的事真真切切重现在脑中,身体的感觉骗不了人,那不是梦,他竟然真与阿培做了荒唐事!

鲁德培也是一副宿醉的模样,锤了锤脑袋,睁眼便沙哑着叫了声:“哥哥……”

华二郎如今更听不得这两个字,脸都要熟透:“别、别叫了,我们昨晚……昨晚……”

他咕哝半天也不知该怎么说这羞人的事。

鲁德培看看他,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,愣了愣神,却又笑了:“哥哥怎么了?昨夜还欢喜得很。”

他说着起身又要压上来,身上半盖的锦被都落了下去,二郎一低头只看到他腿间好大一条,脸登时彻底熟透,一拳将人打了下去。

中秋之后,富户鲁老板过了许多日子才又开始出门走动,华二郎也过了许多日子才又开始值班巡街。

酒肆老板见了华二郎,招手道:“二郎好些日子没与鲁老板来买酒吃了。”

华二郎细白的脸有些红了起来:“哪个要与他买酒吃!”三步并作两步的家去了。

后脚鲁老板就来了,酒肆老板摸不准这两兄弟还是不是兄弟了,只道:“鲁老板来吃酒?”

鲁老板摆摆手:“还照原样儿给我打酒,再包些下酒菜来。”

“要去二郎家吃酒?”

鲁老板满面春风:“那是自然。”

酒肆老板笑:“您两位这是耍什么呐。”

鲁老板也笑:耍花枪呗!

<完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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